更没人知道卓如岁会怎么选择。/p
现在除了等待，竟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。/p
童颜等人与倪仙人等，都停下了手里的推演计算，回到了崖石里休息。/p
赵腊月推着轮椅来到崖边。/p
井九静静看着远方。/p
阿大在他腿上趴着。/p
柳十岁、雀娘、元曲与玉山站在旁边。/p
高大而破烂的机器人在轮椅的另一边。/p
雪姬在稍远一些的地方。/p
寒蝉莫名有些感动，勇敢地发出几声低鸣。/p
此情此景，真的很像神末峰。/p
只不过天空里没有什么云。/p
天空里不停地下着沙。/p
那些沙粒已经快要漏完了。/p
三天前的龙卷风现在看着已经像是一道残烟。/p
所有人都看得出来，那座剑阵变得越来越强，或者说与火星的相交程度越来越深。/p
在沙粒落尽的那一刻，大概就是变阵结束、生门变成死地的瞬间。/p
已经有很多道剑意，穿透了冻结的天空，飘落到了地表，刻出了极深的痕迹。/p
可以想见，如果真让剑阵完全容入此地，这颗星球会出现怎样的画面，彭郎与剑仙恩生的那场剑争只怕也远远不及。/p
某刻，天空里忽然落下啪的一声清脆响声。/p
人们抬头望去，只见冻凝如镜的天空里出现了一道笔直的裂缝。/p
无数剑意从那道裂缝里涌了进来，然后飞散而走，很快便占据了火星大气层里绝大多数地方。/p
雪姬从红氅里伸出小手，再次向着天空轰去。/p
难以想象的寒意，再次迅速冻凝住了天空，稳定住了空间。/p
但这次太阳系剑阵已经来到了更低的地方，离山顶只有十来米的距离。/p
无数道剑光在冻凝天空的那边飞舞，就像是自由的鸟，更像是海底的银鱼。/p
隔着如此近的距离，看着如此神奇的画面，众人惊叹之余，更多的是不安与恐惧。/p
哪怕是神打先师与剑仙恩生，这一刻也开始思考，祖师是不是有把火星上所有仙人杀死的想法。/p
山顶有块崖石的前端已经进入了剑阵的范围，但没有任何变化。/p
雀娘神情微异，从地面拣起一块石头扔向天空。/p
那块石头没能飞出多高，便变成了粉末，然后如滴入水里的墨般在冻凝天空那边散开。/p
“这是为何？”这神情微异问道。/p
“山崖与大地相连，乃是火星的一部分。”童颜解释道：“火星接下来会成为阵柄里的一环，本身不会受到任何影响。”/p
——但火星表面的建筑与人则会碎裂，然后死去。/p
这种分隔可以引发极深的思考，比如星球能不能算做一个生命整体，如果不能，那么这座太阳系剑阵又是如何成立的呢？/p
只不过这些思考都来不及进行了，天空离他们只有十米，真正的灭顶之灾即将到来。/p
雪姬把小手收回红氅里，低头坐在崖边，仿佛睡着了一般。/p
井九靠在轮椅里，好像也在养神。/p
“喵？”/p
阿大早在毛毯上站起身来，浑身白毛散开，就像一朵惊恐至极的蒲公英。/p
它看看井九又看看雪姬，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的情绪，心想这种时候还能如此安稳？这也太心大了吧？/p
难道大家这时候不应该离开山顶，去下面的平原？不，应该赶紧挖个洞钻到地底去！童颜你还愣着做什么？/p
如阿大这般想法的人很多。/p
虽然他们都是仙人，有自己的骄傲与自信，但对着自宇宙里源源不断而来的森然剑意，自然有清醒的认识。/p
除了雪姬与井九，还有谁能在变阵之后活着？/p
他们直到此刻，也没有一个人离开山顶，也是因为雪姬与井九在这里。/p
天塌下来，总有高个儿顶着。/p
现在井九是个废人，暂且不论。/p
雪姬却是世间最高的存在。/p
哪怕她生的很矮。/p
“其实，有个很简单的方法可以破掉这座剑阵。”/p
神打先师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。/p
所有人都望向了他，心里却没有当回事。/p
如果他真的有破掉剑阵的方法，先前为何不说？/p
神打先师接下来的话，却让某些仙人生出了一些希望。/p
“不管这座太阳系剑阵再如何宏大，只要把那颗太阳毁了，就能破阵对吧？”/p
他看着井九似笑非笑说道。/p
这是非常正确的废话。/p
这座太阳系剑阵之所以可怕至极、难以破解，就是因为它的能量来源是太阳。/p
不管阵眼、阵枢或者阵柄，只要毁了太阳，便断了这座剑阵的根基。/p
问题在于……那是太阳啊！/p
谁能毁灭它？/p
神打先师依然看着井九，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浓。/p
紫气东来君、董先生、顾左……越来越多的视线落在了井九的身上。/p